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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6月18日 星期日

【SD】反響 (11)

 #三暮三

わが形見
見つつ偲はせ
あらたまの
年の緒長く
われも思はむ

看著我送你的
紀念物,惦記著
我吧--我的
思念,歷久彌新
纏繞其上

大雨洗去夏季溽暑的熱氣,殘留在葉緣的水珠隨風輕輕晃動,操場的積水倒映出一整片天空,木暮深吸一口氣,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青草香,是令人放鬆的味道。

三井跟在木暮身後,食指鬆鬆勾著鑰匙圈,兔子鈴鐺隨他的步伐鈴鈴作響。

「雨停了,今天考試社團停練,一起去超市再回家?」

「嗯,可以喔。」

在確認關係後,兩人生活模式也做出相應調整,考量生活成本,他們討論後決定時間許可的狀況下,盡量自己下廚,通常是木暮先返回自己的租屋處準備晚餐,等待三井結束社團指導後上門,一起坐下來享用晚餐是他們每天最期待時光,儘管在同一間學校任職,各自忙於教學,整天沒見到對方也是常有的事。

木暮的廚藝中規中矩,食譜寫一匙就不會加成兩匙,菜色變化倒是很用心,盡量輪著一週內不要煮到重覆的料理,三井歸納出木暮特別喜歡蔬菜和魚,還喜歡餐桌上有湯,這點他也一樣。

三井大學後便過著外宿生活,外食從不缺飯友,有時為了營養與體重管理也會自己下廚,但無論餐館或自炊,都比不上有人特地為他煮一碗味噌湯,那是回家的感覺。

偶爾碰上像今天的社團停練,他們會一起去超市採買食材,改由三井下廚。

「鯛魚特價中,晚餐吃醬煮魚片?」

三井大廚拿起一盒鯛魚,他記得上次煮這道魚料理,木暮看起來很喜歡。

「好啊,那再帶點豆腐跟舞菇,青椒呢?」

「拿茄子跟四季豆,不要青椒,你欺負我。」

三井皺起眉,把青椒放回架上,順手再朝推車丟進薑與蔥。

木暮調皮的笑了幾聲,他高中時就知道三井不喜歡青椒,好幾次便當裡出現的青椒都是他幫忙解決的,沒想到挑食的習慣至今未變,有點可愛。

交往初期互相嘗過對方做的料理後,兩人一致認為三井做菜比較好吃,木暮非常大方誇獎三井調味的天賦與他的外線一樣出色,並且十分捧場的清盤,讓他得意了整整一週,此後只要提早下班的日子,三井總是自願下廚。

返家後他們合力將食材分類清洗,分工備料與烹調,等大功告成,三井掀開鍋蓋,筷子輕輕鬆鬆戳穿白色魚肉,木暮遞來貓咪瓷盤時他忍不住會心一笑,用貓咪盤子盛魚料理,真奇妙的搭配。

他們在小小的矮桌前坐定,三井沒有急著動筷,他看著木暮夾起魚肉送入口中細細咀嚼。

「味道如何?」

「太好吃了,三井果然比我更擅長料理。」

木暮瞇起雙眼的表情顯得很滿足,三井端起湯碗喝了一口,揚起眉毛,似乎想到了什麼。

「木暮,我可以每天幫你煮味噌湯喔。」

「那樣太辛苦了,三井還有籃球部的社團指導呢,有空再煮就好了。」

顯然木暮完全沒有朝三井期待的方向思考,給了非常體貼的回答。唉,真可惜,求婚失敗,但是沒關係,來日方長,三井壽擅長的可不是只有魚料理跟味噌湯。

餐後三井不想太早返回自己的住所,他暗自想著,他的租屋比較大,兩個人住空間也很充裕,可是距離車站遠,交通對木暮不方便,看來和木暮一起住還是要從長計議才行,不過想到一起住的可能性,他的嘴角自然上揚。

「我從之前就想問,」木暮指指三井隨手放在桌邊的鑰匙,「兔子鈴鐺好可愛,還有一支草鞋,看起來好眼熟,在哪裡買的?」

「嗯?這是你送的啊。」

「欸?」

木暮努力搜索腦海中的記憶,他什麼時候送過這個給三井,自己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,怎麼可能。

「高一膝蓋受傷住院的時候,木暮不是來探病嗎?那時候送我的。」

木暮撈起吊飾放在掌心細細端詳,兔子鈴鐺已被鑰匙刮得多處脫漆,小草鞋也被磨得邊緣起毛脫線。

他想起來了!某年新年參詣時,他在神社第一次看見草鞋形狀的御守感到很新奇,特別向神社人員請教,得知這個是草履御守,能保佑下半身健康,適合腰部、腿腳不好的老人家,還有需要大量跑跳的運動員。當木暮耳聞三井住院,馬上想起草履御守的功用,趁探病前求了一個,希望保佑三井早日康復,能變得像兔子一樣擅長跳躍。

少年天真的記憶,封存在那一年的神社裡。

「木暮求的御守很靈驗,後來膝蓋確實好了。」

「我都忘記了,沒想到你還留著。」

三井替木暮拾起他遺忘的回憶碎片,高一那段過往是三井曾經最不願意面對的。高三重返球隊後,三井將這串吊飾收在背包內袋當作護身符,畢竟兔子鈴鐺太可愛有違他的個人形象,不適合曝光,但他相信這個草履御守冥冥之中守護著他,木暮如此至誠的人,求到的護身符一定格外靈驗。直到三井畢業許久後整理背包時,才將御守拿出來掛上車鑰匙,一直到今天。

「都過這麼久了,下次再一起去求新的吧。」

木暮摩娑著小草鞋脫線的邊邊,是時候再求一個新御守,蓄積全新的能量保佑三井健康。

「嗯。」

三井默默決定,他要向神明求木暮與他的愛,長長久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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