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三暮三
#萬聖節黑狼獸人與白兔獸人趴囉
－
獸人是同時具備獸態與人態的生物，壽命約八十至一百歲，獸人在嬰兒期是純獸態，五歲左右的幼獸會開始學習如何轉化為人態，年滿十八歲的成年獸人，基本上可在獸態與人態間來去自如，然而在身體虛弱或遭受生命威脅時，本能會驅使他們化為獸態直到危機解除。
現代獸人已發展出和平的文明社會，不再像遠古獸人相互廝殺，甚至異族獸人通婚的狀況也相當普遍。
木暮在被窩裡伸個大懶腰，抖抖頭上的白色長耳，一邊摸索床邊的眼鏡戴上，準備起床上山採藥，即將滿十八歲的木暮是白兔族獸人，出身醫師世家的他也以醫師為志，在自家醫院實習，秉性溫厚又善於傾聽的木暮很受患者歡迎，雖然還不具備正式醫師身分，也經常有鎮民指定由他看診。
這天是休診日，木暮盥洗完畢後背著竹簍出門，為了研究藥理，他在閒暇之餘也會四處採集稀有藥草，清晨的森林籠罩一層薄薄霧氣，他在岩石的縫隙間採集了幾株植物，走著走著竟嗅到空氣中飄來一絲不尋常的血腥味，木暮豎起耳朵，聽見東邊樹叢後傳來低沉的哀鳴聲，放輕腳步循著聲音來源走去，遠遠看見一匹黑狼趴在樹葉堆上，左腿有一道傷口正在滴血，木暮一驚，連忙跑過去。
「你沒事吧？」
「不准靠近，小心我吃了你。」黑狼露出尖銳獠牙威嚇木暮，木暮平時努力學習醫理外，也認真研讀各族獸人的習性，以利在看診時貼近不同族患者的需求，木暮深知不安時虛張聲勢是黑狼族的本能，所以他並不害怕，木暮在黑狼身旁蹲下，從竹簍中選出幾株藥草。
「你受傷了，傷口要治療才行。」
「滾！少多管閒事，小心我吃了你這隻兔子。」倔強的黑狼口氣依舊凶狠，他可是堂堂黑狼族，受傷是家常便飯，狼子漢大丈夫連這點小痛都忍受不了就太可笑了。木暮置若罔聞，自顧自按住黑狼滲血的傷口，突如其來的刺痛讓黑狼發出一聲嚎叫，情急之下咬了一口木暮的手臂，牙尖劃破他柔嫩白皙的肌膚，但木暮沒有因為疼痛而收手，依然堅定的替黑狼壓住傷口止血。
「抱歉，弄痛你了吧？」木暮空出的另一隻手撫上黑狼大頭，特別在耳根處輕輕揉了幾下，書上說這是大部分黑狼都會喜歡被撫摸的位置，黑狼瞇起眼睛，喉嚨發出呼嚕呼嚕聲，雖然非常不想承認，但是這隻白兔獸人摸得他好舒服，彷彿要在充滿魔力的指尖下融化，更重要的是，黑狼非常喜歡白兔獸人身上的藥草香，黑狼族對於氣味格外敏感，氣味第一印象往往決定了對方是什麼層級的朋友。
「止血草的效用只有一天，明天要換新鮮的藥草，連敷三天就可以痊癒了。」木暮嚼碎藥草仔細敷在黑狼的傷口上。
「明天早上，我在這裡等你。」黑狼動動左腿，包紮之後疼痛感確實減輕不少，因傷口發炎而低燒的身體感覺也逐漸恢復力氣，看來這隻白兔獸人還蠻有一套的，可惜還沒有辦法馬上變回人態。
「咦？」木暮動動頭上的耳朵表達疑惑。
「是你硬要幫我治療的，難道你不應該負責換藥換到好嗎？」黑狼要讓這隻白兔獸人知道隨意招惹黑狼的後果，沒有人可以在摸過黑狼的耳朵之後，若無其事的閃人。
「這裡換藥不方便，」木暮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，「明天你到鎮上的木日醫院，掛號時說要找木暮公延就可以了。」木暮答應得爽快，絲毫沒有發現黑狼的小心思。
黑狼叼住名片搖搖晃晃站起身，縮著左後腿一跛一跛走著，木暮默默跟在一旁走著，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：「黑狼君，請讓我抱你回家吧，你的膝蓋需要休息，這是來自醫師的建議。」
「蛤？就憑你跟豆芽菜一樣的身材？」黑狼挑眉，以審視的目光將木暮從頭看到腳，他才不信這隻瘦巴巴的白兔獸人有多少力氣。
「失禮了。」木暮沒等黑狼答應，一手穿過黑狼胸前，另一手托高臀部將他抱起，整套動作流暢迅速，「黑狼君，請為我指路吧。」
「喂喂喂喂喂－－」黑狼沒有預期木暮會突然抱起他，忍不住想掙扎。
「嘿，別動，沒事的。」木暮摸摸黑狼安撫他的焦躁，「為了治療需要，我可是有特別鍛鍊過，再抱更重都沒問題喔。」木暮踏出的步伐非常穩健，再怎麼樣他也是一匹七十公斤的大黑狼，這隻兔子獸人居然走得臉不紅、氣不喘，似乎毫不費力，黑狼在心中默默感到訝異，而且這樣的靠近距離，可以更清楚聞到藥草味中混雜了木暮身上淡淡的體香，是一股令他安心想親近的感覺，如果被這個人一直抱著，他好像也不排斥。
「三町目三號，三井黑狼家，三井壽。」黑狼三井小小聲說出了自家地址，然後又補充，「是你自己硬要抱我的，不准半路抱不動。」
「是是，知道了，會負責把三井君安全送回家的。」
翌日清晨，木暮在診間見到的不是大黑狼，而是呈現人態的三井，木暮閱讀病例與基本資料，三井是知名狼球運動員，左膝原本就有舊傷，這次是在森林自主訓練時不慎撞上岩石被割傷，木暮替他清理傷口重新換藥，順便做了簡易的全身檢查，左側下巴有一道淺淺傷痕，門牙有修補過的痕跡，都是今年在木日醫院就診的紀錄，其他健康狀況良好。
「三井君傷口復原得很好，走路也沒問題，明天再換一次藥就可以了。」木暮推推鼻樑上的眼鏡，提筆在病歷上記錄今日的看診細節，長長兔耳在三井眼前晃呀晃的，非常可愛，好想摸摸看，三井順從內心的渴望，伸手摸上毛茸茸的白色耳朵，沒想到木暮發出一聲驚叫，瞬間變回獸態小白兔。
「咦？」三井不曉得白兔獸人耳朵相當敏感，被陌生人碰到會馬上觸發危機反應變回獸態，這點與喜歡被摸耳朵的黑狼族完全不同，三井僵在半空中的手還捨不得收回，木暮的毛髮細滑柔軟，和自己偏硬的毛髮手感完全不同，但三井敏銳的動物直覺馬上理解他做錯事了，「對、對不起，木暮醫師。」
「呵呵呵，看來我應該在診間貼一張『不可觸摸兔子耳朵』的告示，看診中變回獸態這可是頭一遭呢。」木暮從白袍領口探出頭，「兔族一類的耳朵都很敏感，不是親近的家人或伴侶不能隨便摸，三井君以後千萬不能這樣摸別的兔族獸人。」
「抱歉，因為看起來很可愛，我一時忍不住。」三井的雙眼咕溜溜轉了一圈，木暮醫師說不能這樣摸別的兔族，所以意思是可以繼續摸他的？領悟到這件事後，三井高高豎起狼耳與狼尾，開心的情緒溢於言表。
木暮白兔委婉請三井離開診間，變回人態後會全身赤裸，需要重新穿上人態服裝，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進行轉換，木暮重新整裝完成後走出診間，準備打卡下班，沒想到三井還坐在候診區等待他，三井為了表達歉意，堅持要請木暮吃晚餐，木暮推辭無效，最終還是順從三井的晚餐邀約。
雖然肉食獸人與草食獸人飲食習慣相去甚遠，但一起同桌用餐仍然是沒問題的，木暮認真咀嚼盤中的牧草，臉頰兩側鼓鼓的模樣非常迷人，可愛得引起三井內心騷動，他胸口熱得發脹，木暮看起來軟綿綿的嘴唇，嚐起來是不是和他身上的藥草香一樣可口？
草足肉飽後，三井向木暮道別準備回家，奇怪的是，三井已經走了三個岔路口，木暮還是跟他走在同一條路上，三井歪歪頭看著木暮。
「今天可以不用送我回家了吧，你不是說我走路姿勢已經沒問題？」
「順路，我家也往這個方向。」
當三井終於走到家門口時，木暮還是在一旁跟著他，三井突然有點不開心，他是一隻堂堂狼子漢，要也是他保護白兔族才對，為什麼木暮身為一直兔子卻老是表現得比他還有狼子氣概？
「就跟你說不用送我回家，我是黑狼族，不會有危險的！」
「不是送你回家，是因為我住在三町目六號。」木暮指著不遠處的房子，原來他們是同一條路上的鄰居，三井對於這個消息感到非常振奮。
「以後可以找你一起玩嗎？」
「嗯，可以啊，時間還早，要不要來我家喝杯茶？」
「要！」三井舔舔嘴唇，吞了口口水，身後狼尾左右搖擺，顯得很期待。
木暮邀請三井進到自己的房間，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引狼入室，木暮的房間擺滿許多書，收拾得相當整齊乾淨，房裡有和他身上一樣的藥草香。
「木暮身上有個好香的味道。」
「真的嗎？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。」
「為了賠罪，我的耳朵和肚子讓你摸回來。」三井說完後主動撩起衣服，翻肚仰躺對木暮示好，柔軟的腹部是黑狼族最脆弱的部位，翻肚代表把自己的弱點交付對方，是表達親近之意的動作。
「不要緊的，我不介意。」木暮昨晚特地翻書複習了黑狼族習性，因此完全明白三井此刻動作代表的意義，他對於三井的表現感到受寵若驚，木暮將三井的衣服拉好，「小心感冒著涼了。」
「你治好我的膝蓋是很大的恩情，黑狼族是最懂得知恩圖報的，我願意以身相許。」三井拉住木暮的手放在自己頭上。
「這是身為醫師的責任，不用放心上的。」木暮摸摸三井的狼耳，語氣和手勁都非常溫柔。
三井嗚咽一聲，晶亮的黑眼睛蓄滿淚水，彷彿下雨天被遺棄淋到全身溼答答的小狗狗眼神，天性善良的木暮招架不住三井的可憐攻勢，容易心軟的他，於心不忍之下終究是點頭答應了，三井喜出望外，馬上起身撲倒木暮。
「從現在開始，我就是你的伴侶了。」三井大大的狼耳向後倒，變成喜悅飛機耳，黑毛尾巴用力擺動，展示完全藏不住的喜悅。
「咦？不會太快嗎？三井認識我才兩天而已。」
「黑狼族在聞到味道的第一瞬間，就決定了對方會在自己生命中什麼位置，認識兩天才成為伴侶已經太慢了。」三井皺起鼻子，用力嗅了嗅木暮頸間的味道，「我一聞到木暮，就知道你是我的伴侶，而且你摸了我的耳朵，你就要負責摸一輩子，我也會一輩子摸你的耳朵。」
摸耳朵對於白兔族而言，是最直白而赤裸的求婚，三井並不知道自己一番話聽在木暮耳中多有份量，但愛的本能驅使他說出最真摯的告白。
「一輩子很長喔。」木暮微笑看著三井近在咫尺的臉龐；獸人是單偶制，一旦決定伴侶，一生就只會守著一隻獸人。
「我想要現在開始跟木暮有很長的一輩子。」
「在一輩子開始前，我有話想跟你說。」木暮湊近三井髮頂上的狼耳，說得很小聲很小聲，三井靈敏的狼耳卻聽得很清楚，「我喜歡你打狼球永遠不放棄的樣子，我偷偷喜歡你三年了，我努力想成為好醫師，就是為了有一天厲害到可以成為跟你相配的人。」
三井激動吻上木暮的唇，和他想像的一樣可口，不，比他想像的更美味！像棉花糖軟綿綿的口感，有藥草香、有木暮身上特有的體香、還有獸人互相真心喜歡才嚐得出的甜甜香氣，三井不滿足於唇瓣廝磨，他張開嘴輕輕吸舔著，木暮覺得自己像是即將被享用的佳餚。
「三……井，等一下，」木暮從三井舔吻的間隙中逃脫，兩人氣喘吁吁，紅著臉注視彼此，「我覺得好像快被三井吃掉了。」
「大黑狼想吃掉小白兔，」換三井湊近木暮的耳朵，犬齒輕輕咬上白兔軟嫩的長長兔耳，這次木暮沒有再變回獸態，是木暮確認三井成為伴侶的證明，「大黑狼想和小白兔交、尾。」
未來的大黑狼球星與小白兔名醫，從這天起過著一輩子幸福快樂的日子，可喜可賀、可喜可賀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