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三暮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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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ふ人
来むと知りせば
八重むぐら
覆へる庭に
玉敷かましを
早知
所思那人將至,
我要在我庭
蔓生的雜草上
鋪珠迎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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淺內高中籃球隊在秋田縣大賽中止步於四強,無緣晉級全國大賽,但已交出球隊成立以來最漂亮的成績單,三井沒有因此鬆懈,暑假第一週就隨球隊遠行展開集訓,這是三井與木暮交往後的第一個暑假,也是第一次長達五天無法見面。
儘管是暑假,木暮依然維持早起作息,他喜歡以整理房間作為長假序幕,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。
木暮從陽台收進洗曬過的五號球衣掛回衣櫃門上,念舊的他難以割捨各種充滿回憶的物品,可是賃居套房空間有限,每年的盤點時刻都是一次大考驗,今年他卻格外果決,捨棄了許多件早已不再合身的舊 T 恤,回收掉好幾疊舊雜誌,清出房間有限的空間,然後把三井留下的生活用品一一收拾整齊。
他依然念舊,但是為了容納新回憶,向逐漸淡忘想不起細節的記憶告別,也不是壞事。
晚間十點,木暮躺在床上,翻開手機蓋盯著桌面的時鐘直到螢幕暗去,然後蓋起,再重新翻開。這是他生日時三井送的禮物,手機已預設好快捷鍵,通訊錄第一個聯絡人就是三井。
木暮最初覺得禮物太貴重猶豫著不該接受,況且他生活圈單純,沒有太多聯絡需求,最後三井勉為其難攤開收據,解釋他託了家中經營手機行的隊友幫忙,入手價格非常優惠,木暮才安心收下。
鈴聲伴隨震動響起,木暮一時慌張沒拿穩,手機砸到臉上,他吃痛驚呼一聲,摀著鼻子趕緊接起電話:「三井?」
「木暮,你怎麼聲音怪怪的?」
「沒什麼,剛剛不小心撞到一下。今天訓練還好嗎?」木暮不想解釋三秒前發生的糗事,趕緊轉移話題。
「蛤?什麼?撞到哪裡?沒事吧?有沒有受傷?我明天就回去了。」
「真的沒有事。」
長久以來都是木暮在過度擔心別人,聽見三井如此著急表達關心,讓他有了被照顧的感覺,三井詳細的報告一日流水帳,從三餐吃食、學生練球的情形,一路講到晚上去商店街的所見所聞。
「今天去逛了商店街,牛肉可樂餅很好吃,還被老闆認出來跟我要了簽名。」
三井一邊與木暮聊著,一邊拎起矮桌上的米色紙袋,上頭畫了一隻圓圓胖胖的兔子,顯得童趣十足,以往他鮮少留心這些細節,出門伴手禮總是隨意拿了店家推薦的熱銷款,效率飛快;這次三井細細看過櫥窗裡展示的所有口味,花了不少時間挑選,木暮嘴不刁,但他還是努力想選出最可能合木暮心意的點心。
「不愧是三井,大人氣啊。」
三井驕傲的笑聲從話筒另一端傳來,緊緊貼在耳畔,彷彿就在他的身旁,木暮不自覺也跟著笑了。
「木暮現在在幹嘛?」
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,三井呢?」
「收行李,收完也要睡了,你先睡吧,晚安。」
木暮隱約能聽見背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,詫異於手機的收音可以這麼清楚,看來三井送了他很厲害的東西。
「啊,我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三井說。」
「嗯?」
「我很想你。晚安。」
木暮沒有等三井回應直接闔上手機,翻過身把臉埋進枕頭裡,不一會掌中傳來兩下震動,發出簡訊的提醒聲。
我也很想你,明天見,晚安。
隔日回程,三井剛走出車站便接到木暮來電。
「三井,我在左邊。」
三井沒想到木暮會來接他,更沒想到木暮趁他不在的一週,已與他的愛車培養出深厚感情,騎起來得心應手,他最初只是想著寄放木暮家有人顧比較安心,結果出門一趟回來,車子被洗得乾乾淨淨不說,連機油也換過了。
身為車主,三井第一次體驗後座乘客的風景,他環住木暮的腰,不禁懷疑對方有沒有好好吃飯,幾天沒見怎麼抱起來又更纖細的樣子?
「木暮,」三井推開擋風面鏡對著木暮說,「慢一點。」
「嗯?我沒有超速啊。」木暮看見路口號誌轉為紅燈,緩緩減速,車輪穩穩停在停止線前。
「不管,再慢一點。」
木暮拍拍腰際上牢牢圈著他的雙手:「還是我們去看個夕陽再回家?」
回家,三井喜歡這個詞從木暮口中說出來的意義。
「好,去看夕陽再回家。」
「嗯,歡迎回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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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翻譯取自《萬葉集:369 首日本國民心靈的不朽和歌》卷十一:28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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